技艺交融的当代探索：清远市奥林匹克体育中心设计解读 | 时昀泽 奚凤新 钱锋 | 时代建筑2023年第3期

1. 清远奥体中心整体鸟瞰

项目概况

项目名称：清远市奥林匹克体育中心

项目地点：广东省清远市

设计时间：2019年—2022年

业主：清远市代建项目管理局、清远保泓置业有限公司

项目功能：体育场、体育馆、游泳馆

建筑面积：126 480 ㎡

建筑、结构、机电、景观、室内、照明设计：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设计总负责人：钱锋

建筑设计：奚凤新、余雪悦、袁路、陈嵘、陈晓峰、史泽道、赵艺佳

结构设计：丁洁民、张峥、虞终军、王建峰、吴强、熊高良、陈露、赵广叶、鄢兴祥、周旋、李璐、郝志鹏、殷腾宗、葛迪

景观设计：李瑞东、廖晓娟、翟宝华

室内设计：钱锋、奚凤新、莫奇敏

照明设计：郝洛西、邵戎镝

机电顾问：奥雅纳工程咨询（上海）有限公司广州分公司

照明顾问：元色照明设计

幕墙顾问：深圳创羿幕墙工程咨询有限公司

建筑摄影：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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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体育建筑设计的当代特征

作为城市公共建筑的重要类型，大型体育建筑是体育赛事、城市形象和技术展示的载体，曾被阿尔多·罗西（Aldo Rossi）称为“城市建筑的核心与当代的城市大教堂”[1]，其发展演进是城市生活、建筑设计和体育运动不断发展和作用的结果。

随着理念和技术的递进，体育建筑的服务范围在不断扩大，生命周期在不断延展，设计特征也在不断演进。澳大利亚体育建筑专家罗德·希尔德（Rod Sheard）提出了现代体育场的“五代论”，指出当今第五代体育场的突出特征是“推动城市再生，与城市共生共荣”[2]。英国体育技术委员会主席杰兰特·约翰（Geriant John）也曾预言，体育会上升为21世纪第一种真正的全球文化，体育建筑会发展成为容纳城市所有生活元素的综合体。[3]英国体育建筑工程师彼得·库利（Peter Culley）和约翰·帕斯科（John Pascoe）则强调了先进技术应用在当代体育建筑设计中的核心地位，体育建筑是通过技术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来反映当代社会的。[4]近年来，庄惟敏、李兴钢、钱锋等国内体育建筑专家共同刊文指出，体育建筑正在从增量发展走向存量保护更新的新时代，从决策、设计到技术应用的各个环节正经历着深刻的转型。[5]综合国内外专家的前瞻观点，融入城市文脉、整合形式表现、高品质技术集成、可持续性设计等已成为体育建筑设计的主要当代特征。广东省清远市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以下简称“清远奥体中心”）即是立足当代，面向未来的实践探索。

2 清远奥体中心项目概况

清远市地处粤、桂、湘三省通衢，九山环绕，两水穿城，自南朝设郡以来便是山水名城。苏轼曾于此赋诗，“天开清远峡，地转凝碧湾。”凤凰是清远的文化图腾，不仅城市的轮廓形似凤凰，相关的历史文化亦是源远流长，如“金凤涅槃”的建城典故，凤鸣戏院、凤鸣诗社等文化场所和组织。如今，依托丰富的自然和文化资源，清远市以成为一座现代化的生态城市为目标。为了完善城市功能，推动竞技体育及全民健身事业发展，清远奥体中心得以规划建设。

项目位于清远市北部新城，交通便利，环境优良，周边规划建设有住宅、学校等城市公共功能，是展示清远文体事业和新城形象的窗口地带。场地位于广东省级职业教育示范基地内，总占地面积为608 453.6 ㎡。职教基地内还有新建的五所院校，都将分别配建一座乙级赛事标准场馆。届时，五座配建场馆、学生和教工宿舍等设施也会为广东省运动会提供服务，满足赛时需求，赛后场馆会服务于学校本身，实现资源共享与功能互补（图1、图2）。

2. 项目场地的城市区位分析

清远奥体中心是2022年广东省第十六届运动会暨第九届残疾人运动会主场馆，是广东省重点工程。项目用地面积649 651.71 ㎡，其中建设用地面积359292 ㎡；总建筑面积126480㎡，其中地上建筑面积107020 ㎡。建设主要包含一座30 800席甲级体育场，一座9 450席甲级体育馆与一座2 120席乙级游泳馆，设计使用年限为50年。

3 融入地域文脉

绵延的丘陵和浅湾环抱此地，赋予其自然无饰的场所印象，也让既有的高层建筑稍显突兀。经过场地调研，融入文脉的景观化场地成为最重要的设计愿景，设计希望整座场地能够拥有水平延展和绵延起伏的特质，降低建筑视觉高度，呼应并融入场地（图3、图4）。地形永远不会突出在前面，而总是藏在焦点的背后。[6]这种思路也与克里斯蒂安·诺伯格-舒尔茨（Christian Norberg-Schulz）所描绘的“大地景观”不谋而合，舒尔茨论述了人为场所和自然场地建立关系的三个步骤：首先人为场所应让自然场地结构更为形象（Visualization）；其次人为场所应对自然场地有所补全（Complementation）；最后人为场所应该把对自然场地的理解象征化（Symbolization），完成地景的意义建构。[7]基于上述的建筑现象学理论，设计团队运用拟景、衔景和游景的设计思路，令场地与建筑实现融入地域文脉的目标。

3. 清远奥体中心总平面图

4.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鸟瞰

3.1 拟景

拟景即是人为场所形象化的过程。清远奥体中心的场地呈东西向不规则形，包含了两个被公共水系与城市道路分隔的地块。为了充分顺应场地条件，设计希望三个场馆的总体布局隔而不断，因此勾勒出了横贯东西的规划结构草图，结合自然环境和既有肌理进行调整与深化，得到了东西贯通、优雅流畅、颔首展翅的飘带状场地布局，既艺术性地展现出了清远的“凤城”意象，也抽象地传达出了力量与速度的体育精神。

3.2 衔景

衔景即是人工场所对原始场地的补充。项目场地最大的特点是被道路隔开的地块，以及小河围绕的西地块，因此东西衔接是场地补充设计的重点。最终的场馆规划为东地块的体育场、西地块的体育和游泳综合馆，通过自由舒展的弧形集散广场相互连接，平台、商业、跨地块的连桥等设施进一步加强了整体性，从而建立起曲线形态的整体性秩序。通过这座桥的植入和连接，设计希望再现英国景观大师朗赛洛特·布朗（Lancelot Brown）的“连桥神韵”。

项目的规划形态神似凤凰，这既回应了场地形态和城市文脉，也表现了体育建筑集群的优雅与活力。三个主要场馆单体自东向西弧线形布置，并限定出总体规划的核心——凤凰广场，以作为体育赛事及重大活动的主要集散空间和功能性广场。其他功能区域围绕广场发散开来，形成了东南侧的奥体公园及周边绿地景观。布局层次遵循“建筑—广场—公园”，不再僵化地划分场馆区和广场区，体育建筑嵌入场地空间的肌理之中，体育公园植入城市环境，进一步加强了清远奥体中心的整体意象。单体建筑的内外空间也尽量做到平顺衔接：一方面，多处运用缓坡和小高差的台阶作为内外和上下空间的过渡；另一方面，将中小尺度的各类休闲、健身等活动场地设施点缀于休闲步道之侧，中小型的广场布置于滨水区和绿地公园之中。

3.3 游景

衔景即是在人为场所和自然场地间建立相互观赏的关系，让景观视线游动起来。场地自然景观优良，向西北方远眺可见绵延的丘陵景观，清远奥体中心体育馆和游泳馆周围有水体景观，地块内外还有丰富的绿地景观。设计希望充分利用景观资源，让建筑与环境有机融合，主体建筑室内室外、二层大平台、连桥等处均能获得良好的景观视野。广场、平台、连桥、缓坡、大台阶共同创造了整体性的人工地景，自由舒展的步道也增强了室外运动的观景体验，创造出丰富的视角、视高和漫游路径，令外部空间成为理想的漫步游憩之所。体育场的开口设计也与自然景观建立了视线关系，体育场南侧开口的视线正对主广场和绿地公园。游泳馆开闭顶立面开口的视线则正对水体与滨水绿地景观（图5）。

5. 清远奥体中心功能布局及景观视线分析

4 整合形式表现

体育建筑是最适宜整合、关联并展现设计概念的城市建筑类型之一。但在前些年的国内外实践中，体育建筑的形式设计范式模糊，缺乏充分的内在逻辑，曾出现若干符号化表达不适宜的作品。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谢林（Friedrich Schelling）曾指出，“个别的美是不存在的，唯有整体才具备美。”[8]国内学者钱晨通过对日本大跨体育建筑发展的研究，也发现了“整合表现主义”的设计转向：随着大跨空间的演进，一些建筑师开始挑战原先较为固化的体育空间。新的空间形制将结构与其他设计要素一并考虑，结合整体意图，对结构进行异化，形成了一种整合性的架构。这类架构依旧具备强烈的表现力，但与纯粹的结构表现主义不同，这是一种主动整合空间意图的结果。[9]设计希望探索体育建筑整合表现的形式设计方法，让形式语言对相关联的外部空间、结构选型、内部空间、泛光照明等具体问题都能有所因应，整合表现。

4.1 形式与文化意象的呼应

清远奥体中心各建筑单体的屋盖及立面，配以景观规划设计，共同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形态，形态设计的出发点是凤凰意象的拟态象征。体育场为“凤首”，是最主要的建筑单体，其屋盖自西侧最高点盘旋而下，与两馆的天际线遥相呼应，形成形断意连的空间效果，整体的起伏也顺应了周边的山势。体育场屋面采取双层复合金属屋面体系，立面采用网格状穿孔铝板和玻璃幕墙，铝板造型有序的错落，产生“凤翎”的灵动感。体育馆及游泳馆的两组体量被流线形的金属屋面飘带连接，飘带下垂直的金属幕墙上采用参数化设计手法，开有三角形渐变洞口，构成“凤羽”的韵律感（图6~图8）。

6.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西立面图

7.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馆东南立面图

8. 凤凰意象的拟态设计

4.2 形式与结构选型的整合

根据建筑的屋盖形态，结合下部结构可提供的支承条件，综合考虑各结构体系的适用性，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的屋盖结构采用“空间三管悬挑桁架+立面网格+斜拉索”的复合体系（图9）。立面及整体表皮始于层叠的“凤翎”意象，为竖向单元式结构，构建过程主要分为以下步骤：基于马鞍形体育场基础面切分为90个条状基础单元；每个条状单元沿对角生成一条脊线，构建表皮上的起伏状态；条状单元切分为屋面与立面，条状立面单元分成5段并切角，形成平台入口及透风孔洞；删除其中11个立面单元，场馆南面开口，形成最终体量。体育场屋盖的形态生成与结构设计紧密相关，屋盖造型的控制点与结构的水平投影点相对应，通过偏移轴线与初始轴线相叠加，形成最终的肌理。

9.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的屋盖结构

4.3 形式与室内色彩及泛光照明的适配

清远奥体中心的室内空间延续了室外飘逸灵动的总体形态，并通过色彩、灯光、装饰、标志标识等室内要素的统筹设计，展示出多彩的凤凰意象，进一步加强了形态语言的流线感与韵律感（图10~图15）。体育场运用了代表着活力和热情的红色调，特别是观众席座椅的色彩设计，由红白相间的色彩配比一直过渡到中心场地边缘的全红色，并与跑道的色彩相呼应（图10）。体育馆运用了代表庄重与温暖的黄色调，结合吸音墙板和休息厅冲孔铝板的色彩，空间显得温暖明亮，也与运动木质地板的色彩相呼应。游泳馆运用了代表水体和天空的蓝色调，特别是当游泳馆的可开合屋盖开启时，观众座席、泳池水体的色调能够与室外河流、天空的色调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图15）。主体建筑的泛光设计与造型紧密结合，使夜景也能展现出清晰的形态和纹理（图14）。

10.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红色调的室内设计

11.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首层平面图

12.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馆首层平面图

13.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首层平面图

14. 清远奥体中心泛光照明设计

15.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蓝色调的室内设计

5 高品质技术集成——可开合屋盖游泳馆

当今，体育建筑设计对于技术品质的要求在不断提高。建筑学家秦佑国曾指出了中国的设计趋势，“ 20世纪80年代讲文脉，90年代讲文化，前几年讲绿色，再过一些年会讲品质”[10]。2020年，崔愷、孙一民以恒大足球场设计为警示，探讨了当今建筑技术应用的适度性，强调了体育建筑对“适用、经济、美观、绿色”等高品质要求的坚守。[11]建筑品质中的“品”是规律性的工艺经验，“质”是情感性的判断经验，建筑品质的内涵可参考启蒙时期建筑理论家克劳德·佩罗（Claude Perrault）所言：建筑应兼具“相对美”与“绝对美”的品质，“绝对美”包含材料、工艺和技术，其水平与建造技术（Technology）、建造者技法（Skill）和建造过程的适宜（Carefully）这三个要素相关。[12]体育建筑是最具“绝对美”品质表现力的现代建筑类型之一。如今，技术的适宜性已成为衡量体育建筑技术水平的重要标准，也是决定体育建筑品质的重要因素。本节以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的可开合屋盖技术为重点加以论述。

可开合屋盖是体育建筑中发展时间短，未来应用前景广阔的关键技术，在中国发展不足20年，技术标准颁布于2015年。[13]钱锋曾于2006年主持设计了中国第一座运用可开合屋盖的大型体育场——南通会展中心体育场，并发表了相关研究成果，[14]随后陆续主持设计了同济大学四平校区游泳馆、金山朱泾体育中心游泳馆、江苏盱眙奥体中心游泳馆、同济大学嘉定校区游泳馆等可开合屋盖游泳馆，探索了相关技术要点（表1）。不同于早期的开合屋盖中对屋盖结构形式、开启方式等关键技术的尝试和展现，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开合屋盖的思考已更多地转向于探索技术应用的适宜性、精准性和持续性，以及在适配游泳馆时对于热湿环境的因应，让技术更高质量地提升体育空间的功能与环境品质。

表1. 可开合屋盖在国内游泳馆的关键技术指标

5.1 首创的曲线轨道一体开合方式

为了实现贴合的形态效果，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的活动屋盖单元采用了竖向枢轴式水平旋转的开合方式。空间上部结构轨道系统和下部地面结构轨道系统呈水平曲径设置，且两组轨道在不同半径的同心圆弧上。这是开合屋盖结构在中国建筑应用中第一次实现曲线轨道上的屋顶立面一体开合（图16）。

16.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活动屋盖处剖面

基于对清远市气候特征的分析，以及开启面积对环境调控程度的研究，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设计了开启率为28.1%的开合活动单元，中央区域屋面与立面一体开合。该技术既实现了游泳空间室内外的自由切换，通过建筑自身完成室内自然通风，满足不同天气条件下的运营使用，又能将室外优美的滨水景观引入室内，实现了被动式节能的效果，提高了游泳馆的适用性和空间品质。

5.2 兼顾稳定与室内效果的结构选型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在建筑中央区域屋面与立面一体开合，比赛池上方的固定屋盖最大跨度58 m，单片活动屋盖的最大跨度为42 m。活动屋盖的主结构布置采用了变截面弧形主梁，下端落地，上端支承于固定屋盖结构。台车轨道布置于固定屋盖结构上时，固定屋盖结构的下挠会影响活动屋盖台车的正常行走，因此，固定屋盖结构的刚度对于开合屋盖的正常运行有较大影响。同时，为兼顾室内效果，沿下部固定屋盖跨度方向采用了相对简洁的张弦梁结构体系，撑杆采用面外V撑以保证张弦梁的平面外稳定性。[15]同时，为了保证界面开启后，在池岸的人的视点能够看到室外全貌，而不受轨道和台车的遮挡，下层轨道和台车标高被设计降低至地坪标高以下，最终的建成效果纯净美观（图17）。

17.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活动屋盖处节点示意

5.3 高标准的驱动系统设计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的上下两侧轨道为同心圆弧轨道，设计综合考虑驱动系统与结构轨道的匹配性及高精准度要求，采用了先进的齿轮齿条驱动系统。它由导轨、台车、电动机、减速器、齿条/齿条工作副等组成，[16]常被用于两侧轨道高低布置的平行轨道或同心圆弧轨道，通过齿轮与齿条的啮合来实现活动屋盖台车的精准同步运行，容易实现相邻台车同步控制，但它对轨道精度要求、施工安装及日常维护的要求都比较高。

6 可持续性设计

20世纪末，中国的体育专家马国馨院士就明确提出了体育建筑的持续发展理念。[17]在经历了里约奥运会等赛后运营不甚理想的大型赛事后，国际奥委会推出了《奥林匹克议程2020+5》（Olympic Agenda 2020+5）报告，规定了减少环境破坏、可持续场馆利用、可再生能源利用、奥运遗产保护等指导性内容。[18]在国内体育建筑专家的探索过程中，也形成了较为全面且深入的可持续性设计理念，如孙一民教授团队提出的适宜和精明营建理念[19]、汤朔宁教授团队所提出的集约化理念[20]、陈雄总建筑师提出的在地营造[21]等。在此背景下，清远奥体中心设计在可再生能源采集利用技术、热源供应优化节能技术、场地排水储蓄回用技术等可持续发展方面做出了全面探索。

6.1 可再生能源采集利用技术

随着中国碳中和目标的确立，应用BAPV技术（Building Attached Photovoltaic，附着式建筑光伏）、BIPV技术（Building Integrated Photovoltaic，整合式建筑光伏）已经成为了建筑设计及绿色改造的发展方向。与应用BAPV技术的产品相比，应用BIPV技术的产品的成本和设计要求相对较高，但在使用寿命、视觉效果、防水效果等多方面都具备突出优势。具体至光电材料的选取，主要有硅基类（非晶硅、微晶硅等）和化合物类（钙钛矿、碲化镉、铜铟镓硒等），后者量产组件的透光性和弱光性更佳，温度系数更低，且可有多种色彩，更适用于建筑界面的BIPV技术。一方面，大型竞技类体育建筑的照明、通风与控温设施设备都会产生巨大的能源消耗，节能技术的应用需求十分突出。另一方面，体育建筑屋盖和立面的可利用面积大，遮挡少，节能技术的应用条件相对较好，特别是亚热带及热带地区的体育建筑，应用建筑光伏技术能取得良好效果。

清远奥体中心应用了模块化的金属幕墙和薄膜光伏组件发电板相整合的BIPV技术（表2），体育场的外幕墙共铺设有3 700 ㎡的薄膜光伏组件，装机容量218 kW，年发电量220 000 kWh，可以减少碳排放233 t。在满足场馆用电需求后，运营方亦可将多余电量上传至城市电网，实现能源向社会面的回馈及项目的全面碳中和。在形态设计时，特别考虑了光伏组件的布置方式与材料选型，让光伏组件也能充当饰面材料，保持组件与幕墙的外观统一，最终的整体形态和色彩保持了和谐（图18）。

表2.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的光伏组件选型

18. 清远奥体中心体育场的BIPV材料布置示意

6.2 热湿环境调节系统节能技术

考虑到华南地区的亚热带气候特点，清远奥体中心的热源供应采用了空气源热泵，可吸收并压缩空气中的热能，用于加热用水和空调采暖，实现将室外空气热源转换为泳池池水恒温、生活热水系统和场馆采暖的热能。此外，游泳馆采用了三集一体热泵除湿机组，在保持泳池恒温恒湿的同时，利用空调回收的热量加热空气和池水。同时，机组可根据不同季节的气候条件转换运营模式。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和体育馆的观众席看台采用了座椅下送风模式（图19）。短距离送风能有效提高观众的热舒适度，排风热回收技术也能将场内空气回收后再制冷。通过多项技术的协同工作，优化了热湿环境调节系统，有效降低了建筑能耗。

19. 清远奥体中心游泳馆的座椅下送风口实景图

6.3 场地排水储蓄回用技术

通过室外训练、休闲运动功能布局和场地景观设计，设计在场地中开辟了全民健身属性的奥体公园和大片绿植景观。考虑到华南地区夏季多雨，场地设计参照了“海绵城市”理念中的“渗、滞、蓄、净、用、排”六项措施，[22]围绕体育场馆建设了约45 000 ㎡的下凹式绿地。为控制径流，园区设置了约1 500 m³的室外雨水蓄水模块，实现对大型降雨的截留和控制，有效减少暴雨对城市排水管网的冲击，增强城市韧性。同时，三座主要场馆的屋面均设有虹吸式雨水排水系统，通过屋顶与地面高差所产生的排水负压，在管道内形成吸力效应，促进雨水快速排出，可有效应对极端降雨天气。收集的雨水在自动过滤和紫外线消毒杀菌后，经清水池送入园区的绿化系统和道路冲洗系统回用点，回收雨水能够用于清远奥体中心的绿化浇灌、道路冲洗和车库冲洗等（图20）。

20. 清远奥体中心场地排水储蓄回用流程示意

7 结语

清远奥体中心的设计实践是对于当代体育建筑设计的探索，旨在追求体育建筑艺术与技术的理性表达和相互融合，希望塑造出立意鲜明、逻辑清晰、体验舒适、技艺交融的理想城市体育之所。

（图表来源：分析图和表格均为作者自制；技术图纸和实景照片均由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402工作室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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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高密度人居环境生态与节能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作者简介：时昀泽，男，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博士；奚凤新，女，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都市院 副主任建筑师；钱锋（通讯作者），男，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教授、博士生导师，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总建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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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高密度人居环境生态与节能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作者简介：时昀泽，男，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博士；奚凤新，女，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都市院 副主任建筑师；钱锋（通讯作者），男，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教授、博士生导师，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总建筑师

[1]章明，王志刚.从场域、情境到空间：光明东滩源项目的设计逻辑与策略[J].时代建筑，2023（3）：6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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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时昀泽，奚凤新，钱锋.技艺交融的当代探索：清远市奥林匹克体育中心设计解读[J].时代建筑，2023（3）：106-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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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杂志责任编辑：彭怒，尹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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