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江西 | 千年景德镇,一座没有围墙的艺术之城
每个人的心中大概都有一个景德镇。
老一辈流连这里传承千年的历史文化,
年轻人向往这里的自由浪漫与松弛感,
天南海北的艺术家在这里找寻归隐的闲适与创作的包容,
化身“景漂”在这里渐渐扎着根。
然而,景德镇的一生全为一个“瓷”字而活。
为这一“瓷”,景德镇凭一己之力,
烧出了半部陶瓷史。
起城:水土宜陶
在数亿年的光景里,景德镇都浸没于一片汪洋之中。
距今1亿至5亿年前,景德镇才逐渐从海中隆起,
经历多次地质构造运动,岩体风化、蚀变,
才形成了风化残积型高岭土和脉状高岭土矿床;
同时,年均气温17.1℃,温差变化小,瓷器坯胎不易胀缩,
年均日照时间长,坯胎不易受潮变形,易晾干,
作为竹木之乡,马尾松是这里的优势种群,
松脂丰厚,可为柴窑提供更强的火力,
温度更是能达到1300℃,是瓷窑的理想燃料。
最关键的,这里水系分布均匀,含沙量小,
为瓷石粉碎、瓷土澄清、泥料淘洗、瓷胎制作、色釉调配等各环节的用水,
提供了必备条件,
同时,又让上游的瓷土、窑柴和木炭顺流而下,直抵景德镇,
最后再历经纯手工七十二道工序成器。
五行相加而生陶,
至此,陶瓷生产的全部条件齐备。
“陶舍重重倚岸开,舟帆日日蔽江来”的浪漫画卷徐徐展开……
御窑:窑火千年不灭
景德镇,历史曾名昌南、浮梁等,
景德元年(1004年),因生产的青白瓷质地优良,
宋真宗便将自己的年号赐给了它,
从此,“景德镇”这个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自宋元至明清,历代皇帝都派去官员,
在这里设瓷局、置御窑,
近千年的时间里,这里一直作为皇家御用瓷器的生产窑场。
至康乾时期,制瓷业更是达到了历史高峰,
顺治十一年将“御器厂”改称为“御窑厂”。
雍正、乾隆年间,一个名为唐英的内务府员外郎,
在景德镇驻厂协理陶务,前前后后待了整整15年,
并成书《陶冶图说》,科学地记载和总结了景德镇瓷业,
为景德镇陶瓷的发展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景德镇的窑炉历经了龙窑、马蹄窑、葫芦窑、蛋形窑的发展,
其中明末清初的“蛋形窑”尤为出彩,也最特别,
又因为是景德镇独创,所烧燃料为松柴,
又称“景德镇窑”、“镇窑”、“柴窑”,
在型制体量、结构比例、砌筑材料和手工技法上都代表了“传统制瓷窑炉营造技艺”的最高水平,
并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镇窑前宽而高,后低而窄,不同窑位温度不同,
可以同时烧造出高低温(1350摄氏度-1260摄氏度)几十种不同类型的瓷器,
这是目前任何现代窑炉都无法做到的。
1956年,景瓷恢复快速生产之后,
在1966年、1976年、1988年,
景德镇的陶瓷烧造技艺实现了从烧柴到烧煤、烧油、烧气的四代能源的重大技术变革。
然而,如今的景德镇仍有极少部分人,
对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窑炉“柴窑”烧造技艺执着着,
为那噼啪的松柴燃爆声和清净的窑火痴迷着,
传承并坚守着这项最传统的瓷窑营造技艺和烧成技艺。
火出木尽,郎红难成
正所谓:“一满二烧三熄火”。
在将不同的釉水分别码放在适合的窑位,
再使用火焰长、热量高、灰粉少的优质松木为燃料之后,
就来到了最关键的一步:适时熄火。
清代督陶官唐英说:“瓷器之成,窑火是赖。”
郎红对火十分敏感,几度的温差就足以改变釉色和成品质量,
每一个窑变、每一道花纹,
是柴窑带来的惊喜,
也是把桩师傅一次惊险的跳跃,
开窑之前的冷却时间里,一切都是悬而又悬。
“入窑一色,出窑万彩”,
窑门被打开的刹那间,有多紧张和屏息,
邂逅之后就有多惊艳的“千红之冠”郎窑红,
莹澈浓艳,明亮又不刺眼,
难怪连挑剔的乾隆爷都忍不住夸赞:
“晕如雨后霁霞红,出火带加微炙工。”
极低的成窑率和不确定性让匠人们挠头,
却也让藏友们视若珍宝。
如果说“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唱出了一个“等”字,
那么在景德镇,该等的可不止一场烟雨,
还有上亿年风化成的高岭土和把桩师傅们倾尽一生对火候的极致追求。
走进景德镇,就是走进了历史;
走出景德镇,就是走向了世界。
在这里,60年可以让一个传承人的技艺炉火纯青,
也可以让人不知不觉间年华老去,
所以在这里,匠人们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制瓷的精湛技艺,
然而,对手艺的骄傲与执着,却每天都在这里上演着……
责编:陈梦瑶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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