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國寶】鸛魚石斧圖陶缸，6000年前的最早中國畫

1980年正月，臨汝縣文化館收到了一批陶缸，但並沒有引起重視。

此後沒幾天，時任鄭州市文聯副主席的張紹文來到文化館参觀，在乒乓球台上看到一件陶缸上畫著一隻鳥、一條魚還有一把斧子。陶缸在洛陽地區十分常見，但又如此多元素的就很少見了。回到鄭州後，張紹文向有關領導做了彙報，並撰文正式將陶缸命名為“鸛魚石斧圖陶缸”。


圖片來自《臨汝閻村新石器時代遺址調查》

很快，鸛魚石斧圖陶缸被緊急上調至河南省博物館，後調撥中國歷史博物館——今中國國家博物館，成為國博的重要展品。2002年首批64件批禁止出境展覽文物中，鸛魚石斧圖陶缸位列榜首。


鸛魚石斧圖陶缸 中國國家博物館

它是迄今發現最早也是最大的一幅原始社會時期的彩陶畫，為研究我國原始社會喪葬習俗，石斧石鉞的形制，安裝以及文化內涵提供了極為可貴的實物資料。

那圖案的含義究竟能否被搞清楚呢？很難，但我們不能忽視陶缸本身的作用。

它是一種葬具——瓮棺葬。

瓮棺是一種特別古老的葬式，並且分佈極其廣泛，我國目前有19個省份都出土過瓮棺。以黃河中遊和長江中遊地區較為常見。一般瓮棺用來埋藏嬰兒，以北首嶺為例，分為埋藏在房屋附近和埋在墓葬區兩種。前者無疑更加精美，目前已知的幾件人面魚紋盆都扣在居住區的兒童瓮棺上。

而河南鄭州，洛陽地區則出土了不少成人瓮棺。先民大概知道身體的腐爛不可避免，但把白骨保留好就有可以重生的基礎。尤其是汝州洪山廟遺址，出土了136件瓮棺合葬的墓地，其中122座是成人。鸛魚石斧圖陶缸應該屬於成人瓮棺。

兒童瓮棺一般用的都是實用器，採取一次葬，直接裝進去扣個盆就埋了。二成人瓮棺則需要專門燒制。第一次下葬的墓主人肉身消失後，收集骸骨進行第二次下葬。二次葬的作用可能是為了讓同一氏族的成員在死後還能聚集在一起。

而且根據考古發現，成人的二次葬往往會有骨頭不全，甚至這個人的骨頭在那個人的瓮棺中出現的情況，可能是為了讓整個氏族更加緊密。

閻家村地區一共出土了10件完整的陶缸，其中彩陶有兩件，彩繪的應用拉開了和人們之間地位的差距，無疑鸛魚石斧圖陶缸的主人在其中身世最為顯赫。


陶缸 洛陽博物館

但陶缸上的圖案多年來引起了無數討論，今天學界對鸛魚石斧圖的含義起碼有7種不同的觀點，從生殖崇拜到部落戰爭幾乎生活中的任何方面都能代入其中。
問題是，6000年前的畫面今人無論做多少解讀都不可能完全還原，甚至可能越說越遠。魯迅說天真藍就真的不能只是因為天很藍嗎? 如果非要給藍天找個原因，最後的結論即無法驗證也可能與事實相距甚遠。

鸛魚石斧圖陶缸在年代上比北首嶺的那件魚鳥紋彩陶壺更晚，繪畫技法也更成熟。它們都表現了一個主題——鳥吃魚。這在當時應該是很常見的情景，誰都能看見，但不是誰都能畫好。


陶缸 洛陽博物館

至於那把斧子，它究竟是作為身份象徵的石鉞，還是打獵使用的石斧？我覺得這沒那麼重要，無論是作為捕獵的勇士還是氏族的首領。繪畫本身的複雜性和其獨立埋葬的高規格地位都足以說明問題。內容相關的未必是墓主人和圖像的關係，而是墓主人有能力支配最好的畫工和享受最高級的隨葬品。

鸛魚石斧圖被稱為最早的國畫，也許我們以後的想象力，應該傾注在這位不知名的最早國畫畫家身上。

文物尋蹤 ➽ 
中國國家博物館，西安半坡遺址博物館，洛陽博物館

圖文：那個老撕機
編輯 | 弓羽臣

聲明：本文資料圖片著作權歸攝影師所有，本平台為信息網絡傳播展示平台。如有異議，請附證據材料聯繫我們，以便及時依法處理。

掃碼投稿

投稿流程：關注公眾號-服務-社群投稿-發布作品

入群、諮詢請掃碼添加小秘書

歡迎加入社群，分享您的精彩作品